09 December 2014

女人、毒撚、Otaku --- 超冷日劇《一蚊爆機 --- 我們的打機史》


波瑠(女人)、hea男(毒撚)、四眼哥哥(Otaku)

《一蚊爆機 --- 我們的打機史》

呢套深夜日劇﹐講兩男一女中學生﹐機舖相遇相知﹐超過三十年的半生緣﹐寫成私密的「打機史」﹐題材另類﹐相信前所未見。

「打機」事實不是重點﹐可代換任何旁門小道﹐不為世俗認同的次文化即可(如漫畫什麼的)。
此劇可以講有點 「毒」﹐但一如EVA什麼的﹐唔識睇就去買零波麗公仔﹐識睇就一早罷睇。我唔打機﹐都幾鍾意睇。
而藝文作品觸及悠長的「時間」﹐追憶似水年華﹐就總有彌足感人之處(識者眼中﹐《一生一世》都覺感動)。此劇見到時代幻變﹐價值變遷﹐廢柴的悲鳴﹐長大成人中間﹐種種世態炎涼。毒撚一朝夢醒﹐已經變了阿叔。

此劇最聰明﹐第一集就能埋去講YMO(坂本龍一的電子樂隊)﹐重配埋細野晴臣的歌曲﹐於是立刻昇格。波瑠跟YMO第一代成員的愛情故事﹐顯然有將「打機」正典化的意味。曾經同樣是偏門趣味(「電子音樂」和「打機」)﹐都被納入主流﹐變了消費娛樂。

不是hip咁簡單﹐「打機」這件事﹐曾經是新興科技文明﹐人類進入全新虛擬感官體驗﹐內藏無限的可能。
少年胸懷壯志﹐世事卻未如人意﹐於是走到最終回的無盡空虛:
日本衰敗﹐打機工業泡沬爆破﹐劇中人最後回歸街坊機舖﹐打最原始的老game。
毒撚主人翁已45歲﹐夠老餅去合理化自己的「偏見」:音樂愈來愈難聽﹐電影愈來愈難看﹐「文明」(打機)一直一直走向衰敗﹐我都係鍾意閂埋門做毒撚。

三個主人公的設計﹐不是公式《祖與占》﹐卻象徵了日本戰後第二代的三種型態: 女人、毒撚、Otaku。
「毒撚」不求上進﹐當然是反社會的渣滓;
Otaku則是毒撚的進化﹐偽裝有為﹐能獨立謀生﹐潛入主流建制﹐但又想繼續邊緣 (而毒撚最恨的﹐就是要給Otaku「墊尸底」);
而「女人」則像李小龍的名句﹐Be water, my friendr﹐流到那裡都能生存﹐以至攻撃﹐末了重成了毒撚和Otaku和解﹐而後統一的救贖。
呢個先係獨到的妙處:
一般盲毛﹐連「毒撚」和「Otaku」都未識分時﹐此劇已講緊「階級和解」﹐兩種受壓逼的人和解﹐辯證統一﹐係源於主流社會的腐敗。當Otaku想改變世界﹐但有志難伸﹐就回歸最底層﹐回復廢青最原始的欲望 ------ 我要做毒撚。

全劇最耐人尋味的妙筆﹐相信冇三、四十歲﹐去機舖十蚊唱一筒一蚊﹐浪費光陰的人都唔明:
機舖打機game over後﹐假如上到積分榜﹐部機會叫你留名。
你會留咩名?從中可見到你的欲望。
於是見到《一蚊爆機》最終極的命題: 尋找自己的身分。

第一集波瑠(女人) 打完機﹐留名「YMO」﹐除了眩博﹐也就是她與「打機」若即若離的表示: 「音樂」跟「打機」的價值可互換﹐即只是生活時尚、扮型﹐都不是那麼重要。
四眼哥哥(Otaku)打完﹐留名「Kid」﹐變成打機界的神話﹐即跟鄙視「兒童化」的主流社會對著幹。
後來四眼哥哥入主流社會工作﹐就用番正名「木戶(きど)」 ﹐即Kid的諧音﹐即佢其實是要顛覆建制的「無間道」。
而hea 男(毒撚)留真名「礼治」﹐但為溝女﹐有時留名假扮「Kid」﹐講明權力、有錢才是主流價值﹐四眼哥哥才是他的「超我」(毒撚想變Otaku﹐卻苦無門路)。

而最終回四眼哥哥被主流社會遺棄﹐Otaku之路走到盡頭﹐像《無間道》的黑警﹐佢就要「羅番我個身分」﹐做番「Kid」;
hea 男殊途同歸﹐「毒撚」都冇資格做時﹐留名「000」﹐即零分﹐game over重頭來過。
兩個醜男﹐不再是Otaku﹐也不再是毒撚﹐像EVA的真治和明日香﹐阿當和夏娃﹐一起重建新世界﹐靚女一旁笑住﹐樂觀其成。
礼治老婆的金句: 「你班男人就係咁廢架啦」(大意)﹐女人除了包容和忍耐﹐又可以做咩呢?

一蚊爆機 --- 我們的打機史

1 comment:

Anonymous said...

Thank yo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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