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 January 2015

當馬勒當拿遇見天啟 ------ 講兩句《足球小小將》

《足球小小將》

呢套野開頭又玩《2001太空漫遊》﹐但不無新鮮感。

幾隻猿人爭住搶牛頭頭骨﹐當個波咁踢﹐伴隨著《查拉圖齊如是說》的音樂﹐即係將現代體育「足球」﹐引喻為一種文明未開發、野蠻人的暴力活動。
有趣的是﹐電影並無imply「文明」即是善﹐「野蠻」即是惡﹐反而惋惜足球由「野蠻」(南美)走入「文明」(歐洲)﹐即被資本主義吞併﹐變得不倫不類﹐藝術倒退﹐時人貪婪軟弱﹐編導扼腕。

此作亦可與《賽德克巴萊》的名言對照:「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們卑躬屈膝,那我就帶你們驕傲的野蠻到底! 」。《足球小小將》本質﹐有歌頌勇武﹐想回歸幾十年前南美足球的即興、隨性的輕靈﹐粗獷、以血還血的憤怒。
而用番《賽德克》的隱喻﹐即使戰至最後一兵一卒﹐亦是徒然。文明墮茖﹐再回不去了﹐這是現代足球的悲劇。

歐洲是足球腐敗之源

假如將猿人把玩「牛骨」﹐引寓到血淋淋的「鬥牛」(本片有西班牙資金)﹐《足球小小將》一班足球員淪落﹐走去馬戲團做小丑﹐編導亦顯然有意調侃西班牙國家隊﹐以至美斯的巴塞隆拿﹐相當刻毒。
西班牙隊原本是茅柴﹐向南美足球學法﹐漸漸將足球變成花式表演﹐重會畀人讚。
而意大利以黑哨球證為首﹐將足球黑社會化﹐更是萬惡之源。

近年荷里活霸權﹐統一世界電影﹐卡通片被淨化、催淚化、以觀眾流了幾公升眼淚﹐作好壞標準。
則《足球小小將》開宗明義﹐將足球等同血腥權力鬥爭﹐便有向觀眾挑機的意義。
年前Nike用伊巴謙、踢假波的郎拿度、朗尼等做主角﹐拍了套偽善的卡通廣告﹐不外乎是全球化、和諧化的產物。
相比下﹐《足球小小將》便有立足本土(南美)﹐抵抗文化侵略﹐保護優秀文化傳統的價值。
片中那貎似屍朗的奸角足球員﹐他所以令人鄙視﹐不是別的﹐就因為他是賣國賊﹐背離故鄉﹐通敵求榮﹐重帶領外族入侵(即背離南美根源)﹗

頭半個鐘電影藝高人膽大﹐狂玩核凸老鼠﹐睇到我好噁心﹐跟時下卡通懶可愛﹐向兒童獻媚不同。此片甚至向被消費主義馴化﹐變成軟腳蟹的成人趣味割席。後來足球員將兇殘老鼠馴服﹐想想就明﹐那隻「老鼠」﹐其實是迪士尼的Mickey Mouse﹗90年世界杯開始﹐巴治奧什麼的﹐將足球變成意淫男人的活動。《足球小小將》歧視女人﹐更有「政治不正確」﹐樹敵為樂的氣魄。

一腳踢爆西人科技文明

結局足球賽﹐大隻佬將個波踢到半空﹐一直將半空的飛船鏡頭踢爆﹗
好impressive的神來之筆﹗
飛船爆破﹐天際焚燒﹐樂迷想起Led Zeppelin﹐常人亦會想起二次世界大戰的意象。

飛船鳥瞰鏡頭﹐始自90年意大利世界杯﹐即是用歐美科技文明﹐製造高高在上﹐上帝的觀點(God's point of view)﹐離地而獵奇。
《足球小小將》一腳將之粉碎﹐即回歸地面﹐用番flesh and blood(手)﹐用心靈﹐用想像力創造﹐馬勒當拿的上帝之手(The Hand of God)。
飛船鏡頭粉碎﹐電視直播一片Blackout﹐天昏地暗﹐太初鴻蒙﹐回到說書人Storytelling的敘事。
假如西人推崇人定勝天是僭越(用機器製造上帝的觀點)﹐南美足球崇尚的﹐則是詩意的﹐要跟上帝、不可知的聖靈感通﹐追求一刻的魔幻。馬勒當拿遇強愈強﹐靈機一動拍波入網﹐即是天人合一的時刻﹐遇上天啟。
馬勒當拿是上帝的僕人﹐替天行道(擊退歐洲的船堅炮利)﹐精神是humble。

一般人將「上帝之手」邪惡化﹐當然是用西人標準﹐抽離成件事(86年英國對阿根廷)的政治context(歐洲霸權欺壓南美)﹐然後高舉道德、和平、理性、要守規矩的旗號(所謂上帝之手違反「遊戲規則」)。《足球小小將》則講明﹐馬勒當拿的上帝之手﹐來自常識與純真﹐來自天才的靈動﹐來自非勝不可﹐否則無以求存﹐無以反制意大利黑哨、資本主義製造理性陷阱﹐那是最坦然的天才意志。

旺角黑警警棍﹐無分男女老幼﹐兜後腦扑過來﹐識閃﹐只是本能反應﹐講common sense。
識防禦﹐識保護自己﹐識隱藏身分﹐用一切可行的方法、工具﹐悍然反抗﹐擺脫左膠、社運撚、殖民主派、和理非非的制約﹐除了智慧﹐講的就要有will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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