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 March 2017

When it gets dark, we go home ------ 談兩集Trainspotting

老餅看T2﹐開場已心有所感﹐銀幕上一閃即過的偶像﹐告魯夫、Joe Strummer、Lou Reed、Bowie、以至後來主人公長篇議論的George Best﹐都是古人﹐全都死了。

一開始主角Renton已成離地中產﹐長居荷蘭﹐健身室用跑步機﹐不支倒地﹐對比上集街頭喪跑的名場面﹐歲月不饒人的意味亦呼之欲出。

跑步機關在斗室﹐跑個不停﹐其實逡巡不前﹐什麼風光都沒見過﹐呼的吸的不是雲與清風﹐常擁有的﹐只是冷空氣裡的退伍軍人病菌。

Only the good die young

T2沿襲上集﹐前半部用橙色﹐特別提到以1974年為界﹐那是George Best離開曼聯﹐告魯年揚名西德世界杯﹐敗興而回那一年。

分水嶺後﹐告魯夫建立了阿積士及巴塞隆拿王國﹐最終煙仔都戒埋;Best則走上玩世不恭的流放之路﹐生不如死﹐不離酒杯。

Renton20年前去了隊草天堂﹐最終失望而回﹐回歸家鄉﹐念最緬懷足球員﹐二揀一﹐毫不客觀﹐絕不從眾﹐還是童年跟父執輩去球場看的George Best。

告魯夫跟Best﹐一虛一實。

Cryuff如何巴閉﹐由電視機顯像管﹐世界杯直播看來﹐終歸是虛幻;Best怎樣焦積﹐由親朋口中聽來﹐由球場人潮看來﹐由手上沾了報紙體育新聞油墨的味道而來﹐就是有分別﹐因為有human connection。故Best是否史上最勁爆偉大﹐就無關宏旨﹐因為本土﹐耳聞目見﹐夾雜回憶﹐無需客觀理智﹐我就係鐘意。

T2揚Best抑Cryuff﹐其實正符合搖滾精神:Had it, lost it﹐這就是人生。一剎那光輝燃燒到底﹐永遠比為往聖繼絕學重要﹐最緊要溝到女和靚仔。

only the good die young﹐George Best無法成為普世legend﹐因為沒有跟國民一起馬上風﹐在最高潮中間死去。

We are ruled by effete arseholes

今日重看Trainspotting (1996)﹐最到肉是Renton談蘇英關係:
They're just wankers.
We, on the other hand, are colonized by wankers.
We can't even pick a decent culture to be colonized by. We are ruled by effete arseholes.

頹廢生活是表﹐無獨立意志是實﹐choose life云云﹐根本是騙局。

Trainspotting第一集整個被異類殖民﹐渴求自立而不可得的苦況﹐20年前香港觀眾沒看懂﹐因為喜歡事頭婆﹐生活優遊﹐甘於被殖民。20年後今日﹐50年不變騙局破產﹐日日學生跳樓﹐人們還是如常旅遊飲食﹐就係自我洗腦﹐逃避自由。

T2寫Renton用英國護照和一舊錢﹐往外跑了一圈﹐最終鳥倦知返﹐而電影拍畢後蘇格蘭要脫英公投﹐係妙到顛毫。而過了20年﹐中國殖民香港即將完成﹐香港則低處未算低﹐心甘情願﹐沉淪到底(還是早已叫了的士﹐準備好機票和護照走佬?)。

所謂trainspotting的於時間空間混沌﹐不知伊於胡底的迷失意象﹐上集無feel﹐今集一開始一幕幕零碎的MTV影像﹐Renton用跑步機運動﹐然後仆街﹐已表達很透徹。一覺醒來﹐已抵Edinburgh機場﹐回歸故鄉可能是無意識﹐亦是唯一選擇。

而際此左膠大愛亂世﹐無根失魂時代﹐退守家鄉﹐未嘗沒有意義。

人人魂飛魄散﹐無私包容﹐妄想做乜都唔上身﹐乜高地都佔盡﹐吃盡舊時代的好風光﹐今世做身光頸靚的國際遊民﹐你對腳可以遊返「本土」﹐死得其所﹐迷途知返﹐有個你留戀的家﹐都係好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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